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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三十六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顧開雍偉南選輯

  張冕組垂參閱

  屠漸山集(疏) 孫文恪公集(記 書)

  屠漸山集(疏)

  屠應埈

  ◆疏

  應制陳言疏

  送給事陳君使琉球序

  任丘縣王君河碑

  ○應制陳言疏 【大祀】

  刑部 奏為應 制陳言事、臣等伏覩 制命百官、稽古議禮、考 天地 日月 羣神合祀之是非、博采羣議、責之必言、廣聽克讓、合天下之心、以奉祭祀臣等有以知 陛下之事 天明、事 地察也、臣等竊聞治人之道、莫急於禮、禮有五經、莫大於祭、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于心者也、 陛下慮大祀之典、神祗失位、 聖心所格、上通于天、即此心也祭之本立矣。臣等伏念 陛下開兼容之路、而臣祭祀之本立矣。臣等伏念 陛下開兼容之路、而臣下犯緘默之戒、誠有大不可者、竊以古昔所聞、并愚陋之見、為 陛下陳之、竊惟 本朝大祀之禮所可議者三、而願加 聖心者四、夫古之郊祀、其詳不可得聞矣、禮曰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折、祭地也、周禮大司樂、冬日至地上圜丘之制、曰禮天神、夏日至澤中、方丘之制曰、禮地示、則天地之分祀明矣、自漢元始以後、議者牽合附會、廼合祀天地于南郊、后世沿訛襲敝、墮隳古典、中間分合之議迄無定制我 朝驅逐胡元、統一中夏、凡典章文物、一舉先王之盛、而祀 天饗 帝、禮之大者、顧尚襲漢唐之舊儀、此其所可議者一也、古者天神地示之祀、必求諸陰陽、故冬至祀天、夏至祀地、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飌師雨師、天神之類也、合之圜丘、社稷、五祀五嶽山林川澤、地示之類也、合之方丘至於六宗四望、又皆有專祀焉、是故陰陽定時、上下定位、分合有宜、此百王不易之禮也、后世孟春郊祀、從以羣神、配至千有餘位、晉賀循巳非之、况其他乎、我朝創立 郊殿、繯以二十四壇、去其淫瀆之祠、稽之祀法、亦云正矣。然日月止一從祀。而朝日夕月之初制弗行。 神祗人鬼。上下聚列。而天地卑高之分未正。此其所可議者二也。 皇祖即位之初、創制立法首建圜丘方丘于鍾山之陰陽、每歲分祀 天地、又以仲春秋分、專祀 日月、自十二年以後、始創合祀之禮、則分祀亦 皇祖之舊也。夫從祖而與古弗合。固不若從 祖而循古者之尤為愈也。况王者之制。多更數世而后定。其儀文制度。亦必潤色損益而後全。我 明之興、百六十年、海內又安、方外賓服、制禮作樂、稽古憲后、此固其時矣。况 陛下制心、禮義見其精微、建中和之極宣人情之所安、去百代之敝、文以復三王之舊、此萬世一時也、此其所可議者三也。臣等又竊聞之、禮曰天子之祭也、與天下察之、是故表文以備物、修德以立本、其御下也、葢之如天、容之如地、照臨之如日月、體元育物、無有疾戾、四海之內、歡欣交通明德馨香、上帝悅豫、由是宣之樂以達中心之和、故郊之樂六變、而天神降、地之樂八變、而地示出此無他致和之極也、伏惟 陛下懷保小民、慎簡守令、而郊祀之禮、下詢臣工、無間小大、 帝王之德、誠無以加矣、臣等竊覩 制命之詞、不無尚疾異同之論。是以私憂過計。誠恐在 廷之臣。或有考禮不定。執論不一。上干天威。 陛下因而怒之。則雷霆之下。或多摧折者。其於盛德誠恐少損萬分之一。伏望 陛下體古聖人隱惡揚善之心。用其公言。容其拂逆。俟彼徐考而自定。則 聖德益昌。而感神之本無不至所謂願加 聖心者一也。禮又云、天子卜郊、則受命于祖廟、而作龜于禰官、言慎之至也、夫以歲郊恒典、而先王至慎如此、况夫創建 鴻業。廢百年之舊。以定中興之治。其可不慎哉。書曰汝則有大疑、謀及乃心、謀及卿士謀及庶民、謀及卜筮、郊祀之禮、 陛下所謂巨疑者也。 聖志先定。卿士協從。固有不待言者。臣等尤望陛下告之 祖考。決之蓍龜。上稽 天心。仰承 列聖。夫苟從矣。乃命禮官稽漢時故事。刊刻 昭制頒之 宗室。及南京各省官員。俾其博考古制俟以歲月。各列條件。 上陳。必待人謀僉同。然後斷之 睿思。肇舉 大禮則所謂大同之慶身其康強。子孫逢吉者在是所謂願加聖心者二也。 國家大祀殿之制。規模宏麗。窮極尊奉。凡百六十年來。 天帝降格。百神萃享。自近郊數十里望之。欝然穹窿。為 朝廷南面巨案。今曰不殿而壇。則 大祀殿將安置之。萬一有所改易。議及簷棟。誠恐 天神震驚。朝野異色。而小民無知者亦必狂視駭聽。訛言相驚。大非 國家之利。所謂願加 聖心者三也。夫 殿宇既不可議。室祀又非古禮。則大祀殿必將存之。而圜丘之祀。又必建之他方。其齋宮服殿。朝房樂院。亦必創為新制。與舊相等。方丘之制。又必與圜丘相等。其人力工價王石土木之費。必將數十巨萬。况今 仁壽宮先蠶壇起工在即。誠恐今之財力。有所不贍。伏望 陛下豫令戶工二部。度其經費量今日之財力既周。二壇之外。足餘國用幾年。然後鳩集大工。成之不日。則陛下制豐保大之慮周。而亦無時絀舉嬴之患。所謂願加 聖心者四也。臣等下愚不足以對揚 休命謹昧萬死塞 明詔、惟 陛下垂神明之聽、以無忽芻蕘之言、天下幸甚、

  ○送給事陳君使琉球序 【出使琉球】

  琉球王世子清、表曰臣世、被中國厚恩、樹之島夷、以藩屏東海外、先臣□憑 天子神靈、獲終于位、孤臣清議嗣、惟是徼于元命、弗敢寧居、謹昧允介陪臣長史潮以請、潮渡海至表以聞、制曰可、禮部議冊典簡所宜使者其名上、故事凡使二人、而正使以給事中往、時當往者、率悒悒憂動色。陳君應和為吏雜左給事中。有賢譽。而君亦壯不憚往仍疏名上、 天子素知其賢、報允 陛辭、復 詔賜玉帶麒麟服云、屠應埈曰、東南夷內属者以數十、琉球葢其一云、 高皇帝放驅胡元、揃飭異域、諸海外夷狄君長、振慴 威德、交臂屈膝、以稱臣歸死、而琉球始通貢獻中國、 文皇帝時、命使者就立其王、賜之冊命、被以印綬冠帶、世為外藩、臣得遣子入就太學、于是琉球為寵王、駸駸向聲教矣 天子躬至德中興、諸國益効職、無敢墮怠、聖惠光施、存定荒裔、而琉球之使也、陳君實尸之行矣、壯哉予嘗讀太史書至相如之使卭筰也、道蜀、蜀守令郊迎負矢以為寵、而相如卒能其使事、予未嘗不灑然心善之也、至觀博望侯騫傳、則以一介之使凌絕海外、結軌殊域、歷上古不王之國、為漢鑿空、向導隨流、而攘則又蘧然喟慕、雖其行。不揆于古。有壯志焉今以行人往來之域、通外邦 內臣而使者言海外、則悒悒動顏色、奚古今人之是達也。陳君建 盛明之節、照耀燕趙齊魯之郊。浮江達河。逾于淮沂錢塘之波。騁于故里。其守令亦將北嚮先驅若相如然、斯可謂寵矣、而又馳東冶沿漳水。晞無 諸之域。橫海東下。梁彭湖指中山觀日月所出沒。俯視蛟龍巨鯨諸怪之嬉游也、若陸行牛馬然。蠻夷之俗。振于天使。王侯以下。羽冠螺飾盡喘息迎謁。而陳君執符被服拱揖于其上知不知。望之以為從天而下。斯天下之壯觀極寵。而博望騫所肆說而不得者也。斯不亦壯哉。抑君 天子之近侍臣也。雖蠻夷亦將于君而觀式焉夫言動與取身之經。而使之節也。宣昭皇度。茂貞使命。以風示 天子之德于諸蠻。不在茲乎。不在茲乎。夫以陳君之賢。而使事又壯。不憚往。其于茲也。吾有以測之矣。

  ○任丘縣王君河碑 【任丘】

  任丘去京師不數百里、當燕趙齊晉之交、水陸輻凑河自滹沲而下東南、至河間又東迤于郎莊、渟流縈□又東南匯于陵城、凡商賈之所貿遷、區野之所浸溉、百利是興、腴壤攸賴也、敷濬弗若、泉源堙沉、淵藪墳壚、荻葬載望、于是民寔病焉、葢歲且十越矣、邑大夫王君齊至之朞年、則喟然曰、夫令民者、將導利而百播于下也、民賴其利、而淤其源、則焉用令矣、乃鳩工量才、孚上董下、物土之經、因其便、故徒庸之費、取諸羡資、順民如流、民趨若赴、不踰月而萬眾之功聿成、葢遡源而達于邑、凡七十里廣十餘尋亘以巨堤、裒若橫帶、較之往、形利兼倍焉、邑人士則相與言曰、嗟乎、夫旨吾邑之建、而水陸之勢兼便也、自斯河之弗達也、陸輓車、擊肩負而跣馳、凡百轂之任、千夫之力、弗若一舟之致也、引泉鑿流、抱甕行汲、數里而一罷、凡盡日之功、不若瞬息之便也、今茲之有河也、舟?周艦鱗次、帆檣下上、千里之材、五方之貨、陸弗能致者、不踰日而集于城下矣、四民之所往來、習勞而就逸者、不行役而濟矣、室廬相比、周城而居挹之河而注焉、若家汲而戶輸之足矣、夫斯河之浚也、王君之澤、弗可泯也、廼遂稱為王君河云。而邑博劉生逵等、敘其事乞文于予、予聞而嘆日懿哉所以名河之誼乎、予讀召康公之詩、愛其人思其所說、猶曰召伯召伯者焉、而况于經營敷引。心力周咨之所建者乎。惠流者思。功遠者世。渠稱鄭國井美耿君。秦漢以來。未之有改也。夫高城深塹。邦邑之所以為固也。禦暴興利循良之所以永譽也。夫斯邑也。任君城之。是故以任丘名焉。至于今民猶載矣后之言王君河者、則自今始也、重休襲美、播之無疆其將有徵于斯文乎、

  孫文恪公集(記 書)

  孫陞

  ◆記

  新建巡按順天察院記

  ○新建巡按順天察院記 【廵方】

  今上馭宇之三十有一年、巡按順天監察御史懋卿上言、臣幸得衘命奉使。以督察畿輔為職所領重于天下郡國。而都城顧獨無治所。恒視事浮屠之舍。章牘簡書。求庋藏不密。掌故胥吏之徒。單外暴見。人得狙伺緣隙為姦甚非宜。臣請無敢別賦更繇。懋卿貪賊人也乃能以贖鍰為公用耶但以臣所蔽訟贖鍰之在縣藏者。庀材募庸為署。得竱心厲下。折姦萌宣詔條便 上許之無何署成。而京兆二縣令造余乞文以記始事、余按御史之名。紀于周官。剌舉之典。昉于漢代葢古者政教流行。風俗齊同。上下交信。而邪慝不作。然猶孳孳不敢懈。天子省方。諸侯遵職考禮申度以防其溢。采詩聽誦以求其微。然後鄉貢其俗。國聞其政。而天下之情可知也。觀察之設基于是矣去古既遠淳澆樸刓。吏或旁法守利。而民至抵冐以爭刀錐。于是監郡察州之制詳。而衣繡持斧之使出。至于大都之下。不制之豪。乘時藉資。詭法于紀則司隸假節以督三輔非獨遏強圉而備非常抑亦抗威稜以風四國。葢因變制權。得其適矣。魏晉以來。因革靡一。然臺察之任日重于曩時。繩糾之權益彰于前軌。固弗之能易也 皇明建官。既則周典而按部之制。猶采漢儀御史大夫歲請于 上。居平常言國家苟得賢巡方數十人振肅綱紀天下不足治也分遣其屬巡行天下。內自都邑。外抵蠻夷縣道幅員萬里之中。絕荒遠徼之外。恫瘝幽憂之疾。盜竊姦宄之情無不使旁燭。行省大吏二千石以下之賢不肖。出令之平頗庶獄之詳濫。氓庶好惡之中和邪僻。無不使聽覽而變置之大者奏裁小者立斷是以風教覃于四裔。喦堀邇于階闥。德刑咸暢而王路清夷也。御史之任于是為重。操柄既鉅而居處不肅。則觀褻而威頓。漏泄之患生請寄之奸起。故部使者所至。未有不重屋複垣。累棘襲扄者也。而况京兆所隸。近畿百里之內。巡方之職苟能除去墨吏即所謂里巷之俠不論可也奓忲環詭之觀殊異乎五方。窳惰浮淫之蠹豢成于累盛。與夫里巷之俠。三選七遷之民。時時觸罔都肄簡蒐。春秋番衛之眾。旅于道途。軍實營屯。兵芻徵發之文。盈于几案。周防一逸機變立生。是故按治者常以魁望宿資。雄俊更嘗之材。然後能勝其任。夫事異于常倫而制陋于下國使夫位署失次建政無所本末相踰輕重衡决不稱之大者也百五十年曾無論白以逮于茲。豈誠未覩厥體哉無亦畏嫌于懷也爾矣。惟 上宣二祖重光、振百代絕業、禮文規制、宏亮粲備、士逢其會而不能伸眉吐議舉纖遺昭憲度廓帝紘恢王綱、可謂失其時矣、御史器能行誼著于班行、蹇然有古風槩固宜言契乎聖聰、而事立于當年也、昔者陳國道茀。內史以譏。魯新閟宮。史克作頌余廁禮官。又舊史氏也。闕王政而不書沒賢臣之嘉績弗紀則亦有曠懼焉爾。故因二縣令之請而備論述之以銫于石、御史鄢姓、豐城人、辛丑進士

  ◆書

  與李縣尹書

  ○與李縣尹書 【防倭】

  五月間、倭寇千餘、由勝山海濱、擁入吾土、焚廬舍、屠生靈、縱橫蹂踐于石堰、內外數十里、如入無人之境彌月飽所欲、始航海去維時足下登城防守、其猖獗逼城之狀、不猶在目中耶、今雖蹔爾靖輯。瀕海居民神敓膽遙見海艘夜泊。率妻弩奔走山谷。數日乃旋室中財貨往往為土賊所掠。窮窘辟易。言之傷心。明年南風起寇或併力而來。深為可慮。是故乘冬月閒假之時。思患預防。足下所宜加之意也。國初防海之制甚詳歲久漸弛即今集兵船。塞水港。出洋哨探據山環守。固自有主者。乃若海塘以內。抗扼其衝、則封疆之臣之責矣昔人于塘外濬河、塘上築墻下里甲、分信地、刻日畢工、官不費而事自集、葢將恃河以為塹。依墻以屯兵俾寇弗獲踰海塘侵內地也。今墻或傾圯。河或壅淤。不乘時葺治之可乎。鄉兵本農夫然性頑勁。其禦門庭之寇。家自為兵。人自為戰。實勝官軍。擇有行誼者為之團保之長。製冊籍。勒名氏。善用鄉兵不出此二語平居深戒勾點以安其業臨事稍給雇直以結其心有能斬將搴旗。?之重賞夏未寇復窺虹橋。鄉兵鼓譟而前。即遁入海。亦其一騐也。今名籍漸廢。團保匪人。不乘時申飭之可乎。姚城四面臨江。視他邑更覺險阻。乃昨乘之拒寇。獲保無虞。說者謂宜增高壘以壯雄圖。建敵臺以騁長技。誠為有見。矧今西壁多頹。新墉未固。不乘時修築之可乎。修城之費。取諸官則帑藏巳虛。取諸民則脂膏巳竭。僕嘗過上虞。見張君銳意修城。詢之云其邑預徵徭銀。共計八千兩。以三千兩解軍門。尚存五千兩。請諸土官。獲興茲役。僕思徭銀預徵。闔省畫一。姚之戶口勝虞。徵銀必多。曾解幾何。尚存幾何。比例移文。是在足下為之所也。吾姚災切剝膚。嘗各攄防之策。城中人一說。江南人又一說。四鄉人又一說。夫同舟共濟。豈宜自相參商。僕意塘兵鄉兵。多設藩垣。固所以護城中人矣。藉使塘不能守。鄉不能禦江南四鄉之民。奔避于城中。則修城增壘。非即護鄉間人耶。譬諸一身然。城中腹心也。江南唇齒也。四鄉四肢也。善醫者究標本。投藥餌。必期于全皆安。是故為今之計。葺墻疏河。練兵修城。所宜兼行並舉。有先後而無輕重者也。保障一方。不可無調遣遊擊之兵。近聞召募勇敢。巳及千人矣。無事坐食。費出不經。此真省餉要法莫若選精兵五百人或用千人分兩番操練則名為千人實止給五百人之費而臨時又得千人之用以策應鄉兵節其所嬴給鄉兵雇直是又在足下劑量伸縮之也。士生明盛之朝、委質為臣、輒思報 主、固知足下忠義之心、油油然不可遏、第官以父母名、誠宜視民如子、古人有蒲鞭示辱者、有催科政拙者、凡以生之不傷、厚之不困、法三王之遺意也、昔者姚俗簡朴近古、諸凡讌會、僅僅成禮而巳、比來士夫之家競為侈靡、萃水陸之殄、誇金帛之盛、恣長夜之飲、耽劇戲之娛、此當承平無事、然且不可。况四郊多壘之時乎。僕願足下省刑薄罰、倡節儉以厚風俗、實為政之切務、弭寇之根本也、夫弭寇必賴乎才將領。尤必賴乎賢守令。稽諸載籍、橫海樓船、雖樹一時之勳、平居伐謀杜漸、其誰任之、彼皆以吏兼將領者今之郡縣固不能爾魏尚守雲中匈奴遠避、不敢近塞、虞詡宰朝歌、賊徒駭散、境內皆平豈真古今人不相及哉、亦惟踵躅以嗣其芳焉耳、前守劉君既得罪去矣、其事尚屬未明、但劉嚴刑重罰、仇視其民、是以人弗憐惜之、今聞新守李君、實銓曹為地擇人者、先聲既巳慰士民之望、而又得足下不赴京朝、使誠上下同心防禦、寇弗入境、民獲安生其効可計日而覩也、松江海口、新寇泊者十餘艘、勢殊可畏、奉化奔突二百餘人、又未知底止、寇情巨測其來不顓于夏月、今羅丞遷官保簿應覲、萬一豺豕成群、搆連深入、飲馬于舜江之滸、足下病軀隻力、其何以攖之哉、不可不逆為之慮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三十六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三十七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上木 周立勳勒卣選輯

  李待問存我參閱

  曾襄愍公復套條議一(疏)

  曾銑

  ◆疏

  議收復河套疏

  ○議收復河套疏

  夫夷狄之叛服無常、而中國之制馭有道要在圖難于易、庶幾杜漸防微、仰惟 皇上聰明聖智、法古憲天、是宜舞干羽于兩階、內治修而遠人服、顧茲北虜、乃敢梗化、往犯山西宣大、二三年來、入寇榆林、內地傷殘、遠邇驚懼、夫醜虜雖眾、不過漢一大縣、而猖獗廼爾、臣竊計之、先是虜入保安塞大掠延慶襄愍遂上此議葢我失其險。賊得所據。巢宂既固。驅除遂難。顧忌因循。日甚一日。故制馭上策。莫如復套。不是之圖而徒周章於防禦之末。譬猶揚湯止沸而不知抽薪。外患不能巳也。臣謹按河套古朔方地。三代以來。悉麗中國。詩曰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漢武帝遣衞青出塞。取河南地為朔方郡。築城繕寨。因河為固。後世稱之曰雄才大畧。唐初朔方軍以河為境。嗣是張仁愿取漠南地於河北。築三受降城。自是突厥不敢踰山牧馬。朔方益無寇。歲損費億計。至宋李繼遷叛走斤澤。進陷靈肅。河套復為虜有。卒不能制。我 太祖高皇帝順天應人、驅逐胡元。遠遁漠北、 成祖文皇帝三犂虜庭、餘孽奔亡幾千里、救死不暇、而又敢望河套乎。後以東勝孤遠。撤之內守、復改榆林為鎮城、方初徙時套內無虜。土地沃膏。艸木繁茂。禽獸生息。當事之臣。不以此時據河守。乃區區于榆林之築。此時虜勢未大。猶有委也失此不為。弘治八年虜編篾渡河。剽掠官軍牧馬。十二年擁眾入寇。自後常牧套內。侵擾中原。 孝廟有欲復之志而未及逮。至 武廟嘗欲征之而未能。因使虜酋吉囊得以據為巢宂。禍根既種。竊發無時。出套則寇宣大三関。入套則寇延寧甘固。生民荼毒。全陜困敝巳極此撥亂之功、 天將有意于我 皇上夫河套自三代以迄于今、中國所守以界夷夏。又我聖祖之所留也。一統故疆。三邊沃壤。其理宜復。頃自不守。遂使深山大川勢顧在彼而寧夏外險反南備河虜得出沒自由。東西侵掠。徒勞守禦。無補緩急。葢套虜不除。則中國之害日熾。浸淫虛耗。將來之禍。有臣子所不忍言者。其勢所宜復也。而封疆之臣。曾無有為國家深長之思、以收復 祖宗舊業為生民立命者、葢軍旅之興。國之重務。圖近利。則壞遠謀。小有挫失。媒孽其短者。繼踵而至。鼎鑊刀鋸。面背森然。其不改心易慮者幾希。况復所見不同。甲可乙否。若曰姑待來年。便巳遷延不振。日復一日。長寇貽禍。臣雖愚昧。豈不知兵凶戰危。未易舉動。但近年以來。得之見聞。常懷憤激。今復親履其地。身任其責。目擊此虜跳梁。地方危殆。切齒痛心。實有寢不安席。食不下咽焉者。故敢冐昧輒以短見上塵睿覽、伏乞敕下該部、將臣此奏、與修築榆林邊墻之奏、會集廷臣詳議可否、如蒙采納、特賜該部作速施行、葢選將材、除戎器、備芻粮、練兵馬、非朝夕可辦。所貴及時修舉。則臨期無誤。武功底成。或曰榆林邊墻方議修築、今仍輒有復套之議、會極止?帚要、顧當何如、臣曰築邊之議、為數十年之謀也、虜在套中。生長日盛。病根尚在。為患無期。不防則為無險。防之則兵力坐困。有餘在賊。不足在我。譬之作隄壅水。一朝潰决。則汎濫不支矣。若夫復套、振武揚威、殲彼醜寇、驅其餘黨、擯諸大漠、臨河作障。天險為池。 皇靈既昭、賊膽應裂、狼顧脅息、雖數百年不敢輕肆侵軼、此社稷之計、 聖子神孫之永圖也、

  一曰定廟謨、周公曰戎狄是膺、孔子作春秋攘夷狄以尊王室、漢武帝之朝已治安矣、賈誼且以為首足倒置、深用痛惜、葢以中國者首也、蠻夷者足也、不可紊也、 陛下德配 天地、明並日月、而閫外之臣、廼不能奉揚威武、汛埽腥膻、以嚴華夷之限、繼春秋之志者、臣竊恥之、醜虜以逆犯順、悖亂天常、王法所必誅而無赦者、今欲除之、先務其本。河套者。虜之巢穴。生民之禍本也。禍本不除。則延袤二千餘里。卒無寧居。守禦單弱。芻粮莫繼。歲掠之民。往往為其先驅。畏虜之害。所向無前。將來生聚日繁、貪噬日恣。南侵之禍。深有可慮。趙充國屯湟中。漢宣帝主之于始。而魏相卒成其終。此事恃貴溪為內主恐朝議不定耳淮蔡之平。唐憲宗之獨見。而贊相者裴度也。故曰凡此蔡功。惟斷乃成。伏願 聖明先定此志。命下廷臣大加詳議以為長治久安之計。不以同異之說而疑。不以浩繁之費而止。不以重難之事而憚。博選謀猷忠勇之臣付以閫外專征之任。惟求底定不急近功。則國是定而神人協從。我 皇上文教既崇。武功亦競。中興大業、巍然煥然商之高宗、周之成康、豈足以比倫也耶、

  一曰立綱紀、綱者大綱也、規模之謂也、紀者條理也節目之謂也、規模欲其大、節目欲其詳、綱紀既立、則戎事可興矣、復套之舉、國之重務、人之謀曰、須得兵三十餘萬、馬步水陸、齊驅並進、褁粮三百萬石、兼折銀三百萬兩、一舉破賊、驅之出境、即緣河修築城垣界守、此一說也、臣以為此謀雖善、其勢寔難、今三邊之兵。可用者不滿六萬、如調他鎮。顧此失彼。三十萬眾。徒爾煩勞。其難一也。倉庫空乏。上下交困。銀穀累五百萬。一朝畢集勢不易能。其難二也。一戰勝賊賊未胆落。輒興版築師徒易撓。其難三也。臣則以為爰整雄師。張皇義旅春蒐於套。搜套之舉先朝每歲行之秋守於邊如是三年虜勢必折俟其遠遯然後拒河為城分番哨守則人力不困財用不竭而河套可復既而移撫鎮以制之。立行都司并衞所州郡以属之。又設守廵兵備道以理之。凡江淮之北各省有犯該邊衛及烟瘴充軍者。皆定發于衛所。凡該口外為民者。皆定發於州郡。將套中之地預為踏撥多立魚鱗籍冊以防日後弊端。每軍民一戶。給田二頃。俾之歲耕一頃。閑一頃是為間田以養地力其緣邊軍民亦出示召募。有願守邊者皆給以田。黃河不可引如寧夏鑿渠可也引黃河之水為大小之渠。渠以灌田。可備旱澇。高黍下稻。任土所宜。數年之後。套地可盡墾。而又倣井田之意。廣溝洫之制吾民易於稼穡。虜騎難於馳驅。夫既臨河設險。夏秋决難侵犯。我得耕稼矣比及河凍。農事巳竣。乃於講武之時。為禦虜之計。民不告勞。農不苦廢行之既久。則河湟之地。不異中州此規模節目之大畧也。乞敕該部預為料理。三年之後以時而行。有未盡者。容臣次第敷奏雖然屢年邊事廢弛將士怯懦整頓實難、須及時飭治、來年四月先將隣近賊巢勦除。其後兩次出勦得失相半以倡我軍之氣俟其胆力漸雄。然後昭 聖明無外之度、闡 皇上救民之仁、多給榜文標示牌橛、遍置套中、以開來降之路。以歸被虜之民。興問罪之師。舉三年之役。則順以動豫。在師中吉矣。

  一曰審機宜、天下之事有機、時與勢為之也。得其機而乘之。勝筭在我。何往不濟。虜之據有河套也。逐水艸以住牧。獵禽獸以馳騁。秋高馬肥。弓矢勁利。糾合黨類。動十數萬。長驅深入。彼聚而攻。我分而守。此虜寇之時勢。我軍不得而與之也。及其入套。深冬沍寒。水艸枯凍。又皆各就住牧。其勢自分。翁東涯駁之曰夏秋虜馬強而我馬亦強冬春虜馬弱而我馬亦弱其論亦確且馬無宿藁。漸至羸瘠。比及春深。賊因以弱。我則訓練強兵。攢槽牧馬。營伍整肅。火器精利。此我之時勢。虜不得而與之也。今之禦邊者虜弱不乘。因仍怠怯虜強莫禦。茍且支吾。坐失軍機。所以有敗而無勝。臣願練兵六萬再調山東槍手二千。多備矢石。每于春夏之間水陸並進。直抵虜巢。乘其無備。我聚而攻。彼分而守。材官騶發。矢道同的。砲火激烈。電掣雷轟。賊縱有援。旬月斯集。目前震蕩勢必難支。此窺敵觀變。濳深參伍之術。臣亦計之審矣。仍乞命下宣大山西總督鎮撫等官。調度各鎮兵馬。嚴加隄備。耀武揚威。以防河東住牧之寇。倘套賊敗亡。必將逾河逃遯。厲兵牧馬。又可以收斬獲之功。所謂犄角之勢。以全取勝之道也。然後班師而止?帚。守我分地。秋高之時。賊如復讐而來。我軍據險以守。况得勝之兵。勇氣自倍。不待臨墻。可使撻伐。如是三年。虜勢自衰。將遠遁之不暇。而又敢據我河套也耶。至是則 祖宗故地巳復。因河為險。修築墩隍。一如榆林守邊之議。且講求屯政。建置衛所。處分戍卒。填寔邊民。墻塹既固。耕穫可饒。全陜之轉輸漸省。而寧夏之河防亦寬。而內地可保萬萬年安固矣。

  一曰選將材、夫將者三軍之司命、能否勇怯、所係匪輕、如馬永之于遼左。梁震之守雲中。至今稱勇。亦以其能善戰料敵。不負專閫也。今三邊之將、謀猷勁悍。未可謂無其人、而因循懦怯、襲于不振一遇警發、遂觀望退縮、遠為自守、葢總副參遊等官。爵位漸高。志欲漸滿。保身之念重。故報國之意輕。有生之樂。無死之心。魯仲連所以識田單也。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邊之廣、豈謂無人、但往日以資格待士。上品無寒門。下品無貴族。故英雄豪傑之徒。往往襍于卒伍。雖有材美。不獲自見。夫爵賞等級。所以待庸品。而非常之材要不可以常調拘之。韓信拔于行伍、陳平起于亡命、感遇思奮、遂建奇功、欲為恢復之圖。必須大破常格。各鎮將領除中材堪以策勵者。照舊任事外。凡有庸流別議任用。乃自指揮千百戶等官、以至摠小旗夜不收等人員、及屢年各處廢棄謫戌將領、中間果有智勇超羣。謀猷出眾者。許中外臣工。不限地方。各舉所知。疏名上請。俱發陜西軍門聽用立功、其材可將千人者。即以為千人之長。可將萬人者。即以為萬人之長。或假以署衘。使得統馭軍士。展布四體。將兵出寨。果能摧鋒破敵。聽臣等覈實奏請。即與寔授、或不次超擢以旌異材。被沉抑之久。幸而獲伸。感恩之念重。則保身之計輕。向上之志堅。則克敵之心勝。埽清朔漠。以恢大業。可坐而待矣然此特就復套而言、不為常例、如循常守舊。無所樹立者。令各復還職。其有畏怯逗遛。玩愒失事者。黜罰自有明典。夫復何言。如此厚賞以酬有功。明罰以懲不恪。為將者亦將爭自洗濯。嫌于見棄。而武功日競矣

  一曰足芻餉夫千里饋粮、士有飢色、樵蘇後爨、師不宿飽、今擬蒐套之兵。摘選馬軍六萬人。每人日給行粮一升五合。每日計行粮九百石。以五十日為期。共該行粮四萬五千石。每米一石折銀一兩二錢、共計銀五萬四千兩。每人日折塩菜銀一分。日該銀六百兩。五十日共該銀三萬兩馬六萬匹。每匹每日料三升。五十日該料一石五斗。共料九萬石。每料一石。折銀七錢。計銀六萬三千兩。每馬艸一束。該艸六萬束。每束折銀一分。計銀六百兩。馱馬牛騾二萬五千匹共該艸料銀五萬一千二百五十兩。山東槍手二千名。係是客兵。其人猛悍。欲致死力。粮餉宜加。大率每人每日湏給銀六分。連往來路費。又約該銀一萬三千兩。外將領等官廩給等費。大約銀五千餘兩。共該用銀二十七萬六千二百五十兩。然此經常之費。語其大略也。師行千里。風雨罷勞。敵愾禦侮。存亡攸繫。不有厚賞以結之于先。安望得其死力于鋒鏑之下。故必豐其衣食以壯其力。積以金帛。示有厚賞。牛酒以悅之。律罰以威之。兵有鬪志。將以增氣。雖數萬眾。合為一心。有守必堅。有戰必強。平寇之期。斯可卜也。賞犒之數。大約該銀十餘萬兩。摠計銀三十七萬六千二百餘兩。可給一征之費。比宣大山西每歲客兵之需。京運銀一百四十五萬兩。今陜西于年例防秋之外。亦捐此客兵之數。以充復套三年之費。非甚難集。不然淮折每歲餘塩銀兩不下七八十萬。以此供億。尤属相應。伏乞敕下該部擬議、先發帑銀四十萬兩、交付摠理粮儲大臣、督同延綏陜西寧夏三巡撫處、預先會計召買、聽候行軍之費。其中十萬兩。作為犒賞之需。外更多備買馬價銀。不許別項那移借用、仍令預備輜重、待時而行、則食足兵強、三軍之士、不戰而氣自倍矣、

  一曰明賞罰、兵法曰用賞者貴信。用罰者貴必。又曰賞不逾時、罰不遷列、故勛勞宜賞。則不吝千金。無功妄施、雖分毫不與、昔孫武斬宮嬪而吳兵可用。穰苴誅莊賈而軍士股慄、爵不可以無功取、刑不可以貴勢免、此賢愚之所以僉忘其身也、仰惟 皇上明罰敕法、令甲昭然、有邊功者、特加陞賞、而失事將領、即械繫誅譴、可謂勸懲之公矣、然臣思之、邊方失事。豈獨將帥之罪哉。葢以承平日久。戎務漸隳。紈袴之子。罔知兵革。三軍之士。習于驕怯。夫驕則不知有將。怯則惟知畏敵。臨陣退縮、逗遛失事、無怪乎其然也、至于爭奪首級、尤方今之極弊、夫以一賊首級而羣數十人爭之。在巳既不免于傷殘且縱賊不追。而投間抵隙。反為虜所擠者。往往皆是也。合無請敕申明禁令、凡有衝鋒破賊者。雖無首級。定為首功。而爭搶首級者。與凡退縮觀望買賣冐奪之徒。繩以重法。戮之以狥眾。務俾畏我而不畏敵。法曰威克厥愛允濟。此之謂也。然欲得人之死力。非厚賞無以結其心。况玩愒之餘。眾心渙散。迫之以威則離。循而拊之。三軍之士。溫如挾纊。臣請給發帑銀之外。再乞敕下該部擬議。詳著條款。明降榜文。示以賞罰必信之意。庶使人心知所趨避夫有賞以誘之于前有刑以驅之于後則士卒感恩而畏威有勇而爭奮矣。

  一曰備長技、漢書曰匈奴之長技三、中國之長技五、兩軍相為表裏、斯為萬全之術、今虜賊之長技、不異于昔時、而在我之長技、復有如漢時之五者乎、臣不得而知也、欲求相為表裏、殆又難矣、抑求其次、莫先於火器、葢天之所以保國家而衞生民者也。但有之而不能用用之而不能盡其利。與無技等耳。臣昔提督山西三關嘗造盞口炮毒火飛砲具式奏請伏蒙皇上發銀數千兩以資成造。比年禦虜賴焉。今秋于寧塞定邊亦嘗藉此。兩挫虜寇。故來降人口云虜中甚畏此器、言每年響子、不似今年響子利害、打死人馬數多、此其明騐也。今欲復套。湏備熟鉄盞口砲六千位。長管鉄銃一萬五千把。手把鉄銃一萬五千把手把小鉄鎗二萬根。長鎗二千根。生鉄炸炮十萬箇焰硝十五萬斤。硫黃三萬斤。包鉄鉛子大小二十五萬斤。弓矢盾架。相為表裏。庶可鞭撻此胡恢復故壤然此特一年之具爾。三四年間。如飛砲硝黃鉛子之類。又須陸續補其缺壞今京造火器。種種具備防邊可矣。但或宜于此而不宜于彼或可以守而不可以攻大者質重而難于致遠。生者日久而多所燬裂。留以別用。各有所長。若曰神機不可外造盔甲神鎗等器。原為私藏者例也。而盞口砲長短鉄銃。律條既無該載而寔為籌邊破虜之公器。伏乞特敕該部不以為例速發帑銀二三萬兩給各該撫鎮官于山西陜西等處買辦置造以為復套之資。火器兵仗皆宜于軍中自造京師所製所作非所用之人烏得盡美哉葢成造而後教演服習而後運用。語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之謂也。不然、虜技精強、我軍莫恃、萬全之功、未可必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三十七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三十八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上木 徐孚遠闇公 周立勳勒卣選輯

  李待問存我參閱

  曾襄愍公復套條議二(疏)

  曾銑

  ◆疏

  總題該官條議疏

  ○總題該官條議疏 【條議復套】

  臣看得各該撫鎮等官勘議復套事宜、雖議論詳略不同、而僉謂河套之當復、與夫勢之不可以不復者、所見皆同、但兵粮措置之規、攻守緩急之序、不無少異焉爾、葢事體重大人情所難。固有不能比而同者。臣奉欽依有參酌之責、敢不悉心以為聖明告乎、夫河套之復、賴有天下之大機、惟在審天下之大勢、以起天下之積痿、庶幾文武全功、帝王大業、可運諸掌矣、何謂大勢、夫河套者。西北之樞。全陜之喉吭也。三代秦漢。竝列中原。迨我 皇明。盡入版圖。顧承平日久。武備浸疏。虜因竊據。漸致繁衍。葢禽獸之孳息者既蕃。而虜略中國男媍又眾。以此穹廬四望。勢益盛強。遂為門庭之寇。貽中國之患。出套而東。則宣大三關受其害。畿甸為之震恐。西則甘肅蘭靖蒙其毒。洮岷為之戒嚴。入套而南。則全陜延慶等處。無不遭其侵掠。舉耳目之所曙記。如嘉靖十九等年以迄于今。山陜遼薊之間。殺略人畜無慮百數十萬葢虜處其便。中國失其險。不有以制之。則益啟裔夷輕侮之心。將來禍患。不可勝道。周子曰天下勢而巳矣、極重不可反、此憂國者之所當審也。何謂大機、夫有非常之才、而後能建非常之業、往古不暇悉矣、肆我明興、有太祖之聖而後能驅逐胡元有 成祖之聖而後能三犂虜穴、 列聖相承、海內熙洽、虜時剽掠、經略未遑、不惟狃於治安之可恃、抑亦贊襄之者無其人、今我 皇上文德武功、丕昭無外、敬天恤民、憂勤不息、每聞邊警、宵旰靡寧、故嘉納復套之奏、即下之臣等、具上方略、頃者三邊風動、陸師氣倍、而醜虜且畏遁矣、誠使忠計之臣、不懈於內、謀勇之將、忘身於外、復此舊壤以除禍階、郡縣其地而守之有方、豈止百年無事耶、是河套一復、非惟廣地、寔鞏 皇圖、遠邁百王、近配 二祖、惟我聖明有可致之資爾、故曰天下之大機。夫知其機。審其勢。亦為之而巳矣。禦戎之臣、猶懷觀望、甲乙可否、鮮能振勵、使臣愚建白之意、孤危莫遂、遷延不决者、夫豈無其故哉、良由畏愞之徒、嬰痿痺之疾、恣知巧之說、膠結人心、巳非一朝一夕、雖忠臣義士、亦不能不為其所眩。此不可以不辯也。凡邊方撫輯之事。付之於文職。戰陣之事。付之於武職。而又擇大臣以總督之。朝廷制虜。亦慎重矣。柰何將官每出於豢養、罔知夫忠義、遇賊不戰、擁兵自保、遂使賊勢猖獗、無所忌憚、而文職諸臣、坐守城堡、莫辦真偽、一倡百和、遠邇同聲、始則邊徼之餙辭。終成朝野之通患。遂信以為虜寇真不可抗。此戒惧惟謹。備之為尚。而猶不能免焉。是使中國武勇。邈焉無聞士卒見賊。不匿則匱。此其病痿之原也。故聞臣復套之議、惟聖明鑒之、有志者壯之、識者是之、其染於邊人之痿者、或曰賊猶伏?也、官軍進套、入虎窩也、?之伏也、尚能為害、捽起而摶噬之、勢將莫禦、夫自邊患以來。賊之侵軼憑陵者。不知其幾生民荼毒。所不忍言。非由我軍之蒐套也。後卒以開邊受誅朱秋崖中丞當詣吏嘆曰我不能效曾銑棄西市也遂仰藥而死可為志士短氣若尚以為伏虎。不知行虎之禍果何若也。臣以為伏虎尚莫敢攖。則行虎將益畏縮矣。他人畏縮猶可委也。當事任者而畏縮為心。不有負於國乎。或曰套地險要、固當復也、但我兵少、又素脆弱、終難與敵也、夫兵貴精、不貴多也、中國不患無兵、而患不練兵、誠使各處廵撫兵備等官、於粮餉器甲之具、於鼓舞綏輯之方、各修其職、總副參遊等官、於科剋冐占之弊、於愛恤操習之矢?見、知所戒勉、則所在兵可使勇、且知向義、何虜之不可破哉、昔周瑜以三萬之眾、破曹瞞百萬之師、李靖定襄之捷、以三千而破突厥十萬、眾寡強弱。豈有常形邪。惟在善將者馭之而巳。或曰九邊之守、歲費巳極、若加復套、尤為不貲、財力殫竭、將柰之何、夫成大事者。不計小費。不一勞者。不永逸。此定理也。即以宣大三關言之。客兵歲費百五十萬。今常併守。然亦歲常百二十萬。直以百年為準。須錢穀萬萬。猶未巳也。若復套之費。不過宣大一年之費。其屯守修築。不過再倍三倍。事巳集矣。設以為難備。可獨豐于宣大而嗇于陜西三邊也。况套地既復。則郡縣其地。將來賦稅。足供三邊之用。地闢民聚。有禆中興之大業。所謂大事者在此。而小費豈足惜哉。或曰中國者本也、夷狄末也、不務本而事末、未可也、臣以為虜寇不侵、百姓安堵、本末之說似也、今之虜患。不知果可以為末務而坐視之乎。九邊騷動。中原驚擾。近者被其戕害。遠者苦於徵輸內帑告匱宵旰靡寧。有坐困之形。無底定之日。此諸葛亮所謂往與住勞費正等。故復套以袪其害。正所以安民。非以厲民也。所以厚本。非以逐末也。或曰兵法守則不足、攻則有餘、今緣邊分地而守、惴惴焉惟恐失之、且不能免、乃欲督兵於征即套內大虜、誠惧夫主客之莫當也。此知攻守之名。而不能盡其變者。非善策也。法曰善攻者敵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今臣習夫火攻之法。助以槍箭之長。考察地利。攻以車陣。馬步相兼。水陸並進。欲進賊莫能禦欲止賊莫能撼。內有聯束之堅。外無衝突之患。加以斥堠嚴明。賞罰必信。雖三千之士。可當虜萬騎。兵志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致人而不致於人、職之營陣。庶其近之。或曰套誠復矣、全陜之地、可免虜患、賊既無巢、侵掠不免、獨不多宣大之憂乎、此不知中原一體之勢。而秦越視天下者之說也。夫虜之所以侵軼無忌者。為其視中原之無人也。若果奮其武勇。逐之河外。剉衄之餘。兌喙自遠。其敢以一河之隔而復肆猖獗耶、况宣大諸邊自有防禦之兵。初非掣彼以守此也。凡此皆方今之痿。漸成大瘇。賈誼所謂一脛之大幾如要。一指之大幾如股者。正此之類。豈不可為痛哭也哉。夫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堂堂天朝、被侮於醜虜、此臣等義不受辱、甘心馬革之時、他尚何恤哉、但恐群痿弗瘳。有誤大計。故不敢隱默若此。此時巳慮分宜矣漢有謀臣曰晁錯者。議削諸候地。蘇洵曰錯為一身謀則愚。而為天下謀則智。人君又安可捨天下之謀。而用一身之謀哉。今日虜寇之強不减於七國。而天下之人。又用當時之議。因循維持。直以苟免於身之為幸。鮮有不以臣為愚者。惟賴聖明辯之於早。斷之於獨。審其勢。運其機。以起夫天下之沉痼而巳。謹將各鎮廵撫都御史謝蘭等鎮守總兵都督等官王縉等各咨呈內條款相同者以類評議、特出者隨事發明其有一得之愚、諸臣所未議者、併行開具前件用塵御覽、雖未敢以為復套方略、亦區區芹曝之微忠也、

  計開

  一恢復河套、陜西撫鎮等官謝蘭等議稱夫河套乃中國之故地也、自受降故城久棄不守、移鎮榆林、河套盡為虜有、盤據年久、巢穴巳成、誠腹心之疾也、以形勢論之、山西河曲保德之間、與套虜僅隔一河是以虜賊出套、大舉深入、或犯三關、或犯宣大、而直隸內地、亦可長驅而入、虜賊入套、大舉深入、或犯平固、或犯延慶、而陜西省城、亦皆為之震恐、且甘凉以西、左蕃右虜、止有一線之路。而肅州尤孤。若河套不極力一復。則諸鎮之受害不巳。其不復套之害有如此者。方今大小臣工、果能慟虜賊之慘、復子弟之讐、决逐之於沙漠之外、然後據河為險、築墻為防、受降之城、可以復之、外而宣大三關、可保無虞、內而平固延慶、可高枕而臥矣、其復套之利有如此者。夫套之復與不復。諸鎮之利害。昭然可見。此其形勢之不得不復也。再以時機論之、方今之時、天下富強、虜雖縱橫不過漢一大縣、以天下之富強、驅一大縣之虜、勢若反掌耳、况我 皇上有復套之心、而壯總督復套之奏、執政之臣、仰體 皇上之心、而贊襄復套之事、以其時則可以有為。不為則過時而難圖。以其機則順而可行。不行則禍發於莫測。此其時機之可復而不可失者。寧夏撫鎮等官王邦瑞等議稱虜自據套、漸致繁滋、葢禽獸孽息者既蕃、而掠去中國之人又眾、以此勢日眾強、穹廬益固、遂為門庭之寇、誠仁人之所隱憂也、方今聖人在上、德合上玄、威震百蠻、時宜宵旰憂邊、兵食軫慮、佐以運籌之賢、舉中機宜、是以俯俞總督重臣復套之請、命上方略、期復故宇、真中國之曠舉、而振古之鴻猷也、蠢茲醜虜、其何足平耶、延綏撫鎮等官楊守謙等、議稱本院嘗揣測形勢、較量彼巳、復套之役、有六可焉、請言其寔、夫河套延袤計二千餘里。延寧邊垣巳一千五百餘里若因河為固。較其長短。多五百里。比之守墻。其易十倍三時務農。不煩戌守。止須氷合。然後防河。鑿冰為壕。壘氷為垣。比之守墻。易猶三倍。此蘭靖寧夏河曲保德見有恒規。一可也。一虜入曠居野處。一帳之外。便為敵國。我則宵鋒晝燧以為守。城郭溝池以為固。虜馬地凍草枯。臕騰巳减。春時氷解。尤甚虺隤。我則閑廄而居、芻豆而牧。此天時地利。彼短我長。若選驍騰之騎。簡鋒銳之卒。冬春之際。因其近塞。遄往速止?帚。襲其營帳。掠其牲畜。虜必遠徙。復套不須大舉只宜多方擾之如隋人取陳之法虜自難安矣但數百里內。不復敢牧。則河套之半巳非虜有此近時名將王効梁震屢有成績。二可也。一寧夏一鎮。勢據上游。利於舟師。止?帚人任友二嘗以一艦周行套區。斬捕首虜。用舟師自寧夏繞套出山西老牛湾亦一奇也若採雪山之木。下蘭靖之筏。大造戰舸。閑習水戰。遶出虜後軼其不意破其營帳時走單舟?刄。重募死士。風雨昏夜。砲擊其壘。虜益驚擾。三可也。一寧夏地饒。利擅渠堰。穀粟可儲。饋餉之粟。方船而下。沿河再守。順流而運。不煩車牛。其易百倍。四可也。一全陜屯地多極膏腴。以本院屯田之法治之。不煩益費。卒乘可增。花馬定邊。地多閑曠。以本院營田之法推之。比諸偏老。利當幾倍。平日則併營田之粟儲之寧夏。以助軍役。套復則移營田之人。耕墾沃壤。以寔邊堡。五可也。一吉囊諸子。盤據套內。勢雖盛強。然胡虜之情。利在剽掠。東寇西盜。北擾南侵。勢非株守。如辛丑壬寅與夫甲辰。套內殆空。俟其既出。縱遺營帳。不過一二萬人。我以十萬之師。水陸並進。勢必遁徙。但師及河岸。分布舟兵。截據渡口。虜縱紏集醜類。求逞報復。然鞍馬之技。難用於洪濤。渾脫以浮。難當乎戰艦。比及河凍。諸堡巳完。如前而守。焚爇草萊。千里赤地。虜望必絕。六可也。

  前件

  看得諸臣所論援古證今、理明辭直、僉謂河套當復、此正臣所謂有大機有大勢而不可失者、獨延綏撫鎮等官楊守謙等欲假精兵、先襲取其營帳、伺有間隙、乃圖覆其巢穴、祗慕梁震王効之為、楊中丞所議甚可用襄愍此論不免稍迂殊有戾於光明俊偉之業、葢師出無名、事故不成、名其為賊、敵乃可服、苟聲其據套竊伏之罪、以復我中原自有之地、數其屢年侵掠之慘、以雪愚夫愚婦之仇、大揭榜諭、昭示四方、使天下之人、曉然知我 皇上為天地立心、為萬民立命、用春秋之法、以嚴夷夏之防、將見堂堂之陣、正正之旗、天威所加、如雷如電、賊雖虎狼、無不殄滅、奚必襲取而甘盜竊之事耶、且數百里外、遄往遄止?帚、人馬困踣、得不償失、縱僥倖而成功、虜人終不震讋、至於俟其大舉、他侵、方行蒐套、尤為不武、况賊之出入無時。亦在偵探何如耳而我師之期必難一以此因循。殆不可以歲月計者。若夫屯田營田之議。雖若慎重、然此施於復套之後可也、茍待此而為復套之資、是望梅林而止渴、未知有濟於緩急否也、

  一修築邊垣、該延綏撫鎮等官楊守謙等議稱先廵撫余子俊徙鎮榆林、寔欲為復套之規、但壯志未酬、沙磧是宅、樵蘇斷絕、粮運艱遠、雖竭全陜之力、勤內帑之餉、而匱乏時聞、士無宿飽、識者尚以為憂、然八十年來、屏蔽內地、虜不能窺、因以為亦無不可、近年則舉眾深入、震撓全陜、坐受其弊而不資其利、此智計之臣、所以欲成先志而恢遺烈也、夫使邊垣可築而可守可也、柰何龍沙漠漠。亘千餘里。築之難成。大風揚沙。瞬息尋丈。成亦難久。且東守宣大、西守花馬。巳二千里。防秋之費。百數十萬。帑資巳告匱矣、再益以千餘里之邊。費且過半。成既難守。守亦難繼。是故保全陜之安。寬天下之力。紓西顧之憂。復套之外。別無長策。

  前件

  查得先准兵部覆議具題奉聖旨、虜據河套、久為內患、昨連歲深入、全陜生靈、被其荼毒、深軫朕懷、前此邊臣、無有以逐虜復套為念者、曾銑所奏、具見壯猷、你部裏許久方纔題覆、迄無定見、還著銑督同各邊撫鎮等官、恊心圖議務求長策嗣上方略、這邊墻千里沙漠、與宣大地勢不同、只看就要害處修築、且將兵部銀暫發二十萬兩作速運赴總督衙門、聽其修邊餉兵造器等項便宜調度支用、專備明年防禦、不許浪費、欽此欽遵備咨前來、隨准該部委官運解京運銀二十萬兩到臣、臣遵照欽依內事理陸續給散過修邊軍夫口粮塩菜犒賞委官廩粮架粮官軍馬匹料草等項、并造器收買硝黃鉛斤等項、動支共用過銀一十七萬三千餘兩、并築修邊堡支過粮料草束俱另行造冊奏繳外、今准議稱該鎮邊垣難以修築、而又以復套為恢遺烈、臣聞成化年間、虜未住套、邊彊少警、使當其時以築榆林之工。移置河南之地。因河為城。守易百倍柰何舍此不為。而區區榆林之築。千有餘里。沙漠是宅樵蘇斷絕。粮餉艱難。務近忘遠。以致賊得濳滋。據我河套。而延綏將士因界此墻。遂分彼巳。亦拘拘然惟頹垣之是依而不知守之尺寸。失之尋丈矣。有遠慮者。方且惜之。而拔本塞源、不能不望於今日也。夫何遺烈之恢哉至謂復套之外。別無長策。則能仰體聖諭臣愚何敢別議

  一選擇將材、寧夏撫鎮等官王邦瑞等議、稱夫三軍之命、安危之主懸于主將、今時之將、未必非賢、顧皆承平、待次擺邊、此防守之常調、復套者乃進征追討深入沙漠探虎穴、踐龍庭、百餘年所希濶之舉也。昔秦遣蒙恬。漢遣衛青霍去病。乃取河南地立朔方郡。今得若人矣乎。竊觀數十年來、踰邊一戰者絕鮮、但聞有逡廵度幕、不敢輕進者有擁眾數千、見虜輒遁者、驅此出塞、雖定計于內、料敵于外、竊恐臨利害、决死生、嬰白??矢石、固將領事也、倉猝遇變、改心易慮、使馬謖傷明于諸葛。是時咸寧且鎮甘肅矣任福貽誤於韓琦。是豈指授者之罪哉違節制以自敗耳。為今之計、若不大破常格、而仍以承平習故之流、膺此非常之任、是鉛刀而錯節也、大抵出塞之將。當以驍勇有膽略者為上。不限以資品不棄以小過。大者為主將。次者為偏裨。但期可共吾事而巳。若夫機微謀略。自有駕馭指示者先之不必以此求備。愈難得人也。延綏撫鎮等官楊守謙等議稱、夫積粟治船、儲材訓士、文臣可能、若夫聯十萬之師、驅遺虜出套、則須有統馭之才者一人為大將、驍雄敢戰者二三人為前鋒習知水戰有一人率舟師、此非素簡有不能得、伏惟廟廊留怠

  前件

  看得選將乃方今首務、臣前疏巳具、正與者臣之議相合、乞敕該部將各處舉到謀勇將材。不拘品職、惟才是使、某堪為大將、某堪為裨將、遇有陜西三邊將官員缺即時推補、勒限前來、俾軍旅重務、得以及時整飭、庶免因循誤事、夫選之既慎。待之貴優、果有奇功。不次陞擢。異常賞賚。蹈常失律。顯行大罰雖首將亦不輕免。選擇既定。任之必專。非有勳勞。不與轉遷如此則人自琢磨。事可底績矣。

  一選練戰士、陜西撫鎮等官謝蘭等議稱夫軍士不選、則戰陣不堪、原數不足、則行伍空虛、軍士不堪、與無軍士同、行伍空虛、與無行伍同、訪得陜西各鎮人馬、軍多老幼不堪、且各營俱不滿三千之數、或八九百一營者有之、或一千五六百一營者有之、查其弊源、夫豈無由、葢老幼之不汰者。選法之不立也。軍數之不足者。冐破影占之弊多也。今之欲復河套、必須行令沿邊守廵兵備等道、將軍士食粮文冊盡弔到官、親詣各營各堡、將出征軍士老幼不堪者、盡行革回原堡、將各堡見在軍士、逐一揀選、武藝頗閑、年力精壯者、盡數以補各營、每營務足三千之數。其盔甲什物、務要打造完備、堅固鮮明、以壯軍士之膽。以威敵人之心。如是則軍足而兵精矣。夫軍士選擇既精、行伍既寔、必須嚴訓練之法、振頹靡之風、每營三千、既有將官以統之、仍委各道方面官一員以監之、每五日一大操、一日一小操、大操合一營人馬而操之。始之以下營演陣。不許仍前兒戲儼如臨陣對敵。三令五申。節制凜然。左右進退。鬬戰如法不亂。形圓而勢不散。少有差錯。即當重責。兵器與火器相兼、長兵與短兵相攙、卒伍有聯属之法、離合有變化之玅耳熟金鼓之聲、目識旌旗之色、左右東西、無所不可、此則演習戰陣之法也。至火器為禦虜長技。尤該多備。大約預備五層頭層打畢即退。再裝火藥。二層打之。二層打?即退。再裝火藥。三層打之。四層五層無不皆然。周而復始。火砲不絕。久則演熟。可以破眾摧堅矣。下營既畢。逐一閱試火炮。較其騎射。騐其槍刀。射馬箭者。以槍刀骨朵馬軍引之。馬上前後。左右輪舞器械久則不惟身手和輭。攻擊便利。抑且馬性馴習馳騁不乖。人馬相得。衝鋒破敵。如蹈平地耳由是大行賞罰。毫髮不相假借。雖騎馬不便利者。亦罰之而無宥焉。其小操每日操兩司人馬。三日六司操完。其操演賞罰之法亦如前例。如是大操以立戰陣之規而小操以節軍馬之勞。行之三月而軍士改觀。行之一年而成効可畢。軍知將。將知兵。將為賢能之將。軍為節制之兵。任意指麾。所向無前。河套不足復矣。

  前件

  查得先為稽積弊精簡練以修武備事、臣議將延綏寧夏各添設按察司兵備官一員、分駐神木縣花馬池地方專一清理軍伍、沙汰老弱、每營務足三千之數、修除戎器、督同各該將官、時加訓練、固原鎮見有兵備副使、亦就責成一體簡練、仍各另請敕以擅其事、如河套巳復、添設官員、應否留革、別請定奪等因、於嘉靖二十五年十月十五日具題訖、又為飭軍旅備長技以禦虜患事、臣議將各鎮總副參遊等官兵馬、裒多益寡、務足其數、如有不足、以守備恊同等營兵馬、凑合成營聽調征勦等因、又將臣前添設兵備之議、申明具題、該兵部覆議、聽征之兵、備行各鎮撫鎮官作速整理、添設官員、咨行吏部、仍候臣會議修邊復套至日、另行等因、題奉欽依、備咨到臣、通行各鎮撫鎮等官欽遵、將各營軍士、凑合成營以聽征勦、中間老弱不堪充數者、因防秋緊急、猶未沙汰選補、止將臣摽下凑調各營官軍三千員名、督令中軍千把總等官、嚴加訓練、臣仍不時躬親較閱、數月之間若走營下陣、打放矢石、坐作進退擊摶攻刺之類、靡不精熟、煥然為三千勁卒、使各鎮將領果能聿修厥職、時加練習、有不可教之軍、不能為之事哉、所以寧夏撫臣王邦瑞稱臣中營氣如虓虎、威若雷霆、使諸將精采皆然、可以橫行匈奴、良有以也、如蒙乞敕該部、查臣前奏事宜、於延寧二鎮、各添設按察司兵備副使、或僉事一員、寧夏於花馬池駐劄、凡黃河以西人馬。属舊有兵備。河東人馬。属新設兵備。延綏於神本縣駐劄、凡鎮城以西者。属舊有兵備。鎮城以東。属新設兵備。并固原兵備副使、各另請敕、專一清理軍伍。沙汰老弱。稽查粮餉。修除戎器。公同各該將領時加訓練。其訓練之方、各鎮撫鎮等官、從常酌處、如河套巳復、添設官員、應否革留、另議奏請定奪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三十八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三十九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上木 徐孚遠闇公 周立勳勒卣選輯

  李待問存我參閱

  曾襄愍公復套條議三(議)

  曾 銑

  ◆議

  復套條議

  ○復套條議 【馬騾兵將糧餉賞罰舟車】

  一買補馬騾、陜西撫鎮等官謝蘭等議稱夫馬不選、則戰陣不堪、原數不足、則軍勢不振、陜西各鎮馬多矮小單弱、且各營俱不滿千之數、或八九百一營者有之、或一千五六百一營者有之、查其弊源、夫豈無由、夫馬之矮小。固由于馬價之廉。而馬之瘦損。寔由于剋減料艸之弊。而在上者無稽查懲治之法也。今之欲復河套、必須行令沿邊守巡兵備等道、將各營馬匹、逐一練選、其有臕壯大者、照舊給軍、其矮小瘦損者、盡數查出、或當官變賣價銀。收候另買大馬。或給散各馹走逓。估扣站銀。補買馬匹。仍具奏請發太僕寺馬價銀四五十萬兩。選差識馬武職六七員。會同或府同知通判六七員。於出馬去處。分投召買。每馬定擬價銀十七兩以上。二十兩以下。買壯大騸馬一匹。每營務足三千之數。每五人該馱馬一匹。一營共該馱馬六百匹。又按月給與粮艸。或十匹或五匹。立攢槽餧養之法。行令各千把摠每日看視餧養。仍行各該守巡兵備等道按月騐視。如有瘦損者。即將同槽餧馬士連坐。并千把總問罪重治。如有倒死者。即令均攤銀價買補。每月終將閱視過緣由呈送軍門本院查考。夫選馬數足。而加以餧養之有法。以戰則勝。以攻則取。欲復河套。此其最要者也。寧夏撫鎮等官王邦瑞等議稱夫騎卒起于胡、胡人所恃以馳騁得意者在馬、我軍所恃以卻胡者亦在馬、故衞青霍去病將出塞。先揀馬十萬匹。漢養馬法不如唐晚年漢以馬少。遂不用兵。是兵之強弱。視馬之眾寡爾。今查本鎮六營。內正奇遊二營。共缺馬一千一百九匹。參將三營。共缺馬五千七百五十四匹。六營共缺馬六千八百六十三匹。他鎮亦可知也。每馬一匹。該銀十兩。共該銀六萬八千六百三十兩。此舉其缺馬者言爾。中間有馬者。間多老瘦瘡瘸。不堪騎征。亦當退換。及查庫內並無分毫馬價銀兩、茲欲蒐套、各軍馬匹、見在不堪者、必須退換變賣作價、倒死者必須買補、務得充足六營之數、方可從征、又准都御史楊守謙咨為軍務事、准臣咨前事行據委官都指揮許世爵呈估計過正奇等八營、每營駕戰車騾二百頭、馱飛砲騾八十頭、共二百八十頭、八營共該騾二千二百四十頭、價銀八兩、共用銀一萬七千九百二十兩、在庫止有堪動銀二百一十四兩、再無堪動銀兩、合無奏請給發帑銀收買、庶得濟事、

  前件

  查得先為飭軍旅備長技以禦虜患事、臣議將各營戰馬每營務足三千之數、此外每軍五名、再給馱馬一匹、巳經具題訖、續據陜西延綏寧夏三鎮開報、共缺馬三萬三百四十六匹、今撫鎮官謝蘭等、每馬一匹、定價銀十七兩以上、二十兩以下、王邦瑞等每馬一匹、定價銀十兩、臣謂戰馬壯大。方耐馳驅。恐大馬一時收買不出。且用馬數多。價銀不敷。但銀十兩一匹。似為太輕。二十兩又涉太重。今擬每馬一匹。定銀一十五兩。葢引重致遠。價少則馬弱。旋買旋倒。亦非得計。故一十五兩乃可買備。通以前馬計之。該銀四十五萬五千一百九十兩。又為軍務事、臣將新製霹靂戰車、分發各鎮、每營依式成造二百輛、駕車用騾二百頭、馱飛砲騾八十頭、共騾二百八十頭、陜西鎮五營、該騾一千四百頭、延綏鎮八營、該騾二千八百四十頭、寧夏鎮六營、該騾一千六百八十頭、今議調山西偏老官軍二枝、甘肅官兵二枝、軍門中營軍一枝、共五枝、該戰車一千輛、駕車騾一千頭、馱飛砲騾四百頭、共一千四百頭、山西甘肅客兵窵遠、車騾俱難令其自備、除戰車并隨軍火器、臣動銀委官成造外、應用騾頭、并三鎮共該騾六千七百二十頭、一騾駕車、內盛火器、隨營周旋。亦湏壯大有力者。方克致遠。都御史楊守謙每騾一頭定價銀八兩似為不敷、今每騾一頭、定價銀十兩、該銀六萬七千二百兩、通前馬價共該銀五十二萬二千三百九十兩、再照復套之師、非馬不能振、戰車非騾不能行、是馬騾在今日、急當買補而不可緩焉者也、如蒙乞敕該部照數早發馬價銀兩、乘時收買、仍查各鎮撫鎮等官原奏或增易茶馬、或動行太僕寺銀兩、或動支茶馬察院賍罰銀兩、相兼凑用、尤為通便、其各營見在馬匹、亦如諸臣之議、將老瘦瘡瘸、不堪征戰者再加挑出、則諸營戰馬、不惟足數而且精壯、區區套虜、何足平耶、伏乞 聖裁、

  一進兵機宜、寧夏撫鎮等官王邦瑞等議稱套虜常號稱三四千萬。訊之降人。寔不下十餘萬眾。而宣大以北。大青山沙窩等處。寧夏以西、賀蘭山後等處、虜巢尚多。輔車唇齒迭為聲援聞吾大舉。必將盡約諸部。窮其計謀。且套地廣險阻多。彼主我客。道里未諳其設伏掩襲之計。雲合鳥散。固多端也。昔漢武馬邑之舉。車騎材官。葢三十餘萬。而衞青霍去病出塞。亦將兵十萬。今度士馬。視衞霍時何如哉。由是觀之。多多益善。若不能辦非十二萬人不可。大約馬軍六萬步軍六萬。馬軍待戰。步軍以三萬從征駕火車守輜重。以三萬運餉。每以馬軍二萬。步軍一萬為一營。分為三營。三道並進。套中東西數百里恐分三道聯絡為?矣中自花馬池。東自榆林。西自橫城。旌旗蔽野。鉦鼓震天。務俾聲勢連絡。動靜相聞。賊如分兵拒我。我亦分兵逐之。賊如合力併拒。我則常山相應。多樹招降之旗。懸厚賞以誘漢人來止?帚。解散其黨。再用舟師屯平虜城五岔河一帶。以斷虜之右臂。此必破之道也。議者曰但用馬軍六萬、夫我軍遇虜、率三不當一、今虜動稱十萬。而我以六萬人當之又大半未訓之卒。且責以駕車運餉守輜重。則出戰者益寡。虜見勢寡憑陵四集。或遮其前。或邀其後。或斷其餉道。我在虜境急則無利。緩則粮絕。如之何其不危也。故非十二萬人不可。議者又曰三道並進則勢分力弱。不如並進一道。夫十二萬之眾。取之三鎮。葢皆空城行矣。邊牆城砦。俱撤不守。萬一賊出詭謀列營據敵。兩壘相持別出勁兵。由間道直入內地。將何以禦之。此甚可慮也。畢竟以雕勦擾掠為上策恐大征未易言也故三道並進。則諸路俱遏虜逃逸出。不徒逐虜亦以保內地也又曰夫套虜者虜中之一部耳。其酋曰狼台吉薅台吉等。宣大沙窩等處有小王子俺答諸部。賀蘭山後。有那木漢台吉諸部。山後諸賊。由王泉廣武中衞無墻去處。皆可直入渡河。犯靈州靖虜固原安會等處。河東諸賊。由娘娘灘黃甫川韭菜梁等處渡河。可犯神木府谷綏德。下及延安慶陽地方。先年往往深入。殷鑒不遠。今悉三鎮之兵以入套。邊城內地。在在空虛。萬一東西二虜。乘我之虛。突然侵入腹裏。生靈更何以賴。故沿邊門戶。仍當調內地之兵。或別為徵集。照舊防守。庶保萬全。是以總督曾銑先請修邊。繼陳復套。而本兵題覆亦曰邊墻既修。內地完固。虜賊不敢犯。我軍有所恃。則蒐套之舉動可期成者。葢深有見于此也。延綏撫鎮等官楊守謙等議稱夫復套之師。須水陸並進用舟載萬人。以一總兵率六參遊揚帆鳴砲。撞鐘伐鼓。水兵為虜賊疲止?帚截殺之用順流而下。陸師九萬。馬步相兼。分為三路。路為三鋒。鋒相去二三十里。聯絡二三百里。路用一總兵。鋒用三參遊。主以大將。參以文臣。使旌旗蔽空。鼙皷震地。粮運繼後、驅其遺帳。虜必出套。計延寧固原之兵。可得六萬人再調甘肅五千人。寧武偏老一萬人。大同一萬二千人具府八千人。合之十萬人。復套之師具矣

  前件

  夫進兵之計、諸臣之見、各有不同、大抵以多為貴。而不知以精為貴。恐致于人而不知致人者之足恃也、臣前疏復套之役。須六萬人、山東槍手二千人者、葢延寧固原、及臣中營之兵、止有此數、必欲再加、惟甘肅六千、山西偏老六千、合之共七萬二千人、益以槍手二千、如不可得、須調一千、葢此輩蹻徤、足備奇伏故不可無、若夫大同之兵、止將西路者量調遊兵一枝、與山西正兵人馬、於偏關按伏。以張延綏聲援。二月中至地方。五月還鎮。餘兵不必調用庶免勞費。其合用官兵及時選練。每營三千。計二十四營。山東槍手。附于軍門標下。兵分三路。中路八營。左右二路各七營。餘二營操舟運餉。按伏寧夏五岔河。以防渡口。以濟匱乏。夫東有山西大同之兵。伏于偏關西有寧夏之兵。伏于五岔。賊援既絕。而蒐套之兵。不敢直前進兵有法但未知能直抵河壖否西從寧夏橫城花馬等處而進。自延綏西路而止?帚。再褁餱粮。更免戰馬。由延綏鎮靖懷遠等處而進。自本鎮東路而止?帚。往返埽除。兩月套虜可逐。然後休兵牧馬以備秋高。此春蒐秋守之大略耳。相機通變。又在臨時。若曰虜賊眾多。聞我四集。七萬之師。恐不能勝。此未知彼巳之說。葢師非素練。營陣無法。雖百萬之眾。如一羣羊供猛虎爾。今臣陣法、頗異往規。若各鎮撫鎮等官。皆如此練習。一可當十。虜不足慮。況春夏之交。宿艸已盡。新艸未茂。賊馬羸瘠。住牧各區。方二千里。豈能合勢。縱能畢集。已乖所之。惟恐竄伏遠邊或保據險阻使我進?攻取退畏追襲耳以臣計之。惟有捲帳而遁爾。或虜賊兵紿我而別遣勁兵擣我此亦不知地利之說。葢賊馬既弱。地無芻粟。必難深入。且沿邊城堡窯砦。近多完固該分守及把總坐堡等官。如常戍守。自難侵軼。况彼腹心受害。乃捨其營帳。弃彼頭畜。而先此難成之謀。賊雖粗猛。不如是之愚也。故復套之師不貴多。進師之路不必廣。惟分為三路。依法攻取間諜相及。斥堠相通。則聲勢雷霆。無堅不破矣。若夫陳師運餉之宜。立賞招降之方。臣別有議擬。不敢泛及。伏乞 聖裁、

  一轉運粮餉、陜西撫鎮等官謝蘭等議稱夫師行粮從、則士馬飽騰、轉運不繼、則士馬困餒、况人馬十萬有餘、往返蒐套二千餘里、計筭月日、必須三月、精兵十萬、馬軍六萬、步軍四萬、每軍行粮一升五合、大約以三月計之、該米一十三萬五千石、正馬六萬、馱馬一萬二千馬一匹日支料三升、艸一束、大約以三月計之、該粮豆一十九萬四千四百石、艸六百四十八萬束、米豆艸束、以時估計之、每米一石折銀一兩二錢、料豆一石折銀七錢、艸一束折銀二分、大約該折色銀四十二萬七千六百八十兩、加以隨軍犒賞銀、大約可用一十五萬兩通共用銀五十七萬七千六百八十兩、若蒐套之後達賊遠遁、當沿河築墻建堡以為久守之計、大約兵馬共用二十萬、十萬築邊、十萬架梁防護、每年可用銀二百萬兩、期以數年之間、大功可望其集矣、必須奏請照數給發內帑銀兩、則粮料艸束、得以充裕、而塩菜犒賞、不致缺乏矣、寧夏撫鎮等官王邦瑞等議稱復套之舉、師多費廣、轉輸甚艱、出邊之外。盡為敵境。露宿艸野。別無資藉。非厚其饋餉。豐以牛酒。不能結其歡心。得其死力。大約十二萬眾、以一月為率、每軍給烘炒乾肉十五日。給米十五日、每馬給料豆三十日、艸資野牧、每日加料一升、共四升以補艸之時乏、計每軍一名、給煤炒一斗五升、乾肉十塊、責令自帶、可供十五日、通計軍十二萬、該火?其炒一萬八千石、乾肉一百二十萬塊、每軍一名、給米二斗二升五合、可供十五日、通計軍十二萬、共該米二萬七千石、每馬一匹、給豆一石一斗、通計馬六萬匹、共該豆七萬二千石、通共米豆共該九萬九千石、而馱馬車騾尚未與焉、每米豆五石、用車一輛、共約用二萬輛、各鎮借用民間牛車載送、分為二運、每車一輛、該牛一隻、每日料三升、初運給半月、該四斗五升、亦附車內、步軍三萬、各照三鎮團為三營、每營軍一萬名、統以一將、駕護運車、各隨大軍之後、因軍計粮、因粮計車。更番轉載。不致缺乏、葢初議舟運、其費頗省、今舟不可用、計必從車、為費甚鉅、抑恐套內山坂溪澗。路多險阻。有牛車所不能行者。又須別議馱載。廣備馬騾。其費愈益不貲。但舉此非常之業、自有此非常之費也、延綏撫鎮等官楊守謙等議稱夫復套之師、計十萬人、日用米一千五百石、馬五萬匹、日用料一千五百石、逐虜築堡自三月中至十月、約二百三十日、共米二十四萬五千石、馬料止用二百石、共料一十五萬石、守墩堡軍七萬二三千人、日用米一千九十五石、馬三萬五千匹、日用料一千五十石、自十一月至次年七月、約二百七十日、共米二十九萬五千六百五十石、馬止用一百五十日、共料一十五萬七千五百石、通共該米料九十四萬八千六百五十石、則復套之饋備矣、又曰自古興大師、必先儲蓄數年、然後可舉、今計復套饋餉、殆百萬石、非一二年可積、寧夏地據上游、利擅渠堰。穀粟可儲。且該鎮積有餘銀三十餘萬兩。甘肅亦有五十餘萬兩。每年借取十萬兩于寧夏。糴粟儲于沿河城堡。歲可得粟十五六萬石。積之三四年。可得粟六十餘萬石。復套之粟過半矣又准都御史楊守謙咨稱運粮車臨時於定邊等營堡、延安府各州縣、并繩索牛驘借用。似不必造

  前件

  臣看得復套官軍、止用七萬二千、比之各鎮所議一十二萬餘餉、可以省半、今以七萬二千將士分作二十四營進套、往返以兩月計之、給火?其炒二十日、每人一斗、准行粮二斗、該一萬四千六百石、每石價銀一兩二錢、該銀一萬七千五百二十兩、每人給牛羊乾肉二十塊、每塊給銀一分、令其自備、該銀一萬四千六百兩、給本色米四十日、每人四斗、襄愍急于任事恐朝議以費重阻之故每自損約但恐事後不能無增益耳該米二萬九千二百石、每石價銀一兩二錢、該銀三萬五千四十兩、每人仍該行粮三斗、給折銀六錢、共該銀四萬三千八百兩、二十四營該正馱馬驘九萬七百二十匹頭、兩月計之、每匹日給料豆三升、共該一十六萬三千二百九十餘石、每石價銀八錢、該銀一十三萬六百三十六兩每匹日給艸一束、共該五百四十四萬三千二百束、每束價銀二分、該銀一十萬八千八百六十四兩、以上共用銀三十五萬四百六十餘兩、其粮艸折銀、雖比常稍豐、葢軍士遠征、風雨疲勞、敵愾禦侮、存?攸繫、比之尋常防守不同、固宜從厚、不為常例也、臣又窃計粮運艱難。從舟未諳水勢。從車推挽無多。始事之初。權宜酌處。欲量留馬匹在邊以備更換。量添牛車在營、以供饋餉。是以進套之兵、馬步車相兼、每營先用正馱馬二千一百匹、駕車馱砲驘二百八十頭、二十四營共該馬驘五萬七千一百二十匹頭、給本色料二十日、餘日料艸俱給折銀、火?其炒乾肉軍士自帶、其本色粮料共六萬三千四百七十餘石、分為二運、每運止該三萬一千七百有奇、隨營馬匹、內除一半軍士更迭乘之以節其勞、一半馱粮、每匹八斗、約二萬餘石、外餘粮料、每四石用牛車一輛、大約用車三千餘輛、係臣與陜西延寧撫鎮官從宜措備。此以進套之費而言也。至于前項軍馬、申明號令、演習營陣、在于各鎮自有常例粮餉、如將蒐套、必須以次預為調集選練、截長補短、直以一月計口粮料艸、用米三萬二千八百五十石、該銀三萬九千四百二十兩、料豆八萬一千六百四十八石、該銀六萬五千三百一十八兩、草二百七十二萬一千六百束、該銀五萬四千四百三十二兩、通前共用銀五十萬九千六百二十餘兩、可給一征之費。而三征之費。可以類知。然此特復套所用耳、至于各鎮防秋年例粮餉自有該鎮會計、不在此數、乞敕該部議擬、照數速發帑銀、仍乞敕戶部堂上大臣一員、量帶司属官前來專理芻餉、督同延寧陜西五鎮巡撫官、預先會計召買、如用度緊急、或照撫臣楊守謙之議、先將甘寧二鎮民運銀兩、預為措備、候有官銀補還、庶不臨期缺乏悞事、若隨軍賞犒、及復套之後、築修防守、應用供餉之類、容臣次第奏請、伏乞 聖裁

  一申明賞罰、陜西撫鎮等官謝蘭等議稱賞所以勸功也、誅所以明武也、賞貴小則三軍喜、罰貴大則三軍震、今之總督、即古之大將也、節制三邊、統師百萬其權可謂專且隆矣、其不能賞小而罰大者、制拘之也、何也、如百夫千夫之長、驍勇絕倫、摧敵陷陣、其人雖卑、其功則偉、雖千金之賞。大將之擢。亦不為過。夫何拘于常例。而一階半級疋帛兩金。其何以動三軍之心。而作三軍之氣乎。所謂賞一人而千萬人勸者未有也。將不用命、敗陣奔北、致使虜賊覆沒官軍、打破城堡、殺虜人民、雖萬人之將。法所當誅。即時誅之則三軍股慄矣。夫何拘于都指揮以下之條。都指揮以上。則不得而徑行矣。將如何而用命。軍如何而效死。所謂罰一人而千萬人惧者未有也。或有為咸寧輩在甘鎮不能用命乎况今復套之舉。深入重地。驅逐強虜。動經幾月、所恃以鼓舞人心而勸懲將士者、不過大明賞罰而巳矣、又須奏之 天朝、下之本兵、另擬賞罰之格、不拘循常之例、假督以便宜之權、行賞小罰大之事、則發號施令而人樂聞、興師、動眾而人樂戰交兵接?而人樂死矣、延綏撫鎮等官楊守謙等議稱揚兵塞外、恢復土宇、非厚賞無以使人、大舉時特下令以空頭部檄數百張帑金十餘萬兩、隨軍斬捕首虜、願陞者即填檄拜官。願賞者即予百金。則人人忘其死。虜不足驅矣。又准都御史楊守謙咨稱兵本凶器、戰本危事、所以能使人計不施踵、北首死敵者、賞也、法曰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古人賞不逾時、欲人速得其利耳、洪惟我朝 祖宗開國慎重邊功、斬首虜一級者、陞賞授一級、予之世襲、恩至渥矣、其後不願陞者、賞銀三十兩乃因邊軍貧窶、故為此例、葢先虜衰弱。臣伏入貢。間有為患者。不過狗鼠窃盜。賞止三十。時固當然。且其時兵部武選郎中二員、內一員常隨軍紀功。一經紀明。即時賞賚。不俟報覆。近年虜勢猖獗。官軍與戰。斬獲視昔甚難。止從舊賞。遲延之患更甚于賞薄而奏請查勘。文移往復又異於昔。誠不足以鼓倡勇敢。摧剉賊鋒。識者謂各邊養軍太費賞軍太輕帑藏損耗。虜患未弭。為是故也。近年宣大警急、兵部題奉欽依、每級賞銀四十兩、願陞者仍賞銀十兩、獨陜西諸邊、未曾行及、仍從舊例、窃謂四十兩猶未優厚、合無再加二十兩、每級賞銀六十兩、願陞者仍舊賞銀十兩、夫一級增銀二十兩、千級不過增銀二萬兩、費固不多、每有斬獲、總督巡撫官、照舊行該道守巡官、紀騐明白、即時給賞、仍與願陞者具奏、行巡按御史查勘、勘實無異、造冊奏繳、中間有情弊者、指名參論、葢願陞者皆係摠旗千百戶指揮等官。軍人率皆願賞。賞至六十兩。窮邊之卒一生溫煖有餘彼誠見獲功者、即時持數十金出轅門必相觀動色。將忘其死。夫將領既以敢戰為功。士卒又以重賞忘死。虜不足敗也。

  前件

  看得明賞罰乃軍中之首務、法曰用賞者貴信、用罰者貴必、又曰賞不逾時、罰不遷列、故勛勞宜賞、則不吝千金、無功妄施、雖分毫不與、臣于先疏、已陳其概、今撫鎮諸臣、言復套之舉、須另議賞罰之條、無拘循常之例、均為有見、葢當此承平玩愒之餘、人心懦怯之際、陞賞不速。固無以鼓舞士心。法制不嚴。又豈能齊一眾志。如蒙乞敕下廷臣、爰考國初行師節制之典、及先年提督兩廣都御史王守仁事例、參酌今日撫鎮諸臣之議、大破常格、著為條例公舉文武兼資大臣一員、隨帶兵部司官一員、給領帑銀十餘萬兩空頭部檄數百餘張以待有功、仍乞付之大臣制劍以誅有罪、脫不以臣為卑鄙、使得備役行陣、參協其議、雖竭膏骨、所不敢辭、事完之後、隨將制劍部檄等項具由奏繳、不為常例、再照備賞有功、固當從厚、至若師行數千里、風雨疲勞、轉戰危困、及日常操習、亦必有賞犒以鼓舞勞來之。庶人心不倦。又須得銀十餘萬兩。并前賞功銀共二十萬兩。可給一征之費。如是則賞罰既明、人心悅服、河套之復、葢不難矣、伏乞聖裁、

  一兼備舟車、陜西撫鎮等官謝蘭等議稱夫黃河通于寧夏。而蘭靖寧州之木植最多。取之最便。合無造戰船五百隻。每船造敵樓一座。軍三十名。掌舵搖櫓十名。弓手十名。砲手十名。每百隻。設把摠一名。共把摠五名。仍設將領一員以督其事。每船一隻。載粮二百石。船五百隻。共載粮十萬石。無事則由。裏岸運粮萬一達賊逼近河岸。前後船隻。勢相聯絡。齊力攻打。火砲衝突。虜賊勢不可當。必迯遁之不暇矣。若假之以歲月。不惟粮餉充足。而船上軍夫。亦慣習水戰矣。寧夏撫鎮等官王邦瑞等議稱總督咨行本鎮造戰車一千輛、葢止可以為營壘、戰可以施神機、蔽矢石、行可以載輜重、其法盡善、無容議矣。隨行兵粮道督官辦料、如式打造、外又准總督行令本鎮打造大船一百五十隻、船底稍平、其上可安火器、轉運粮艸等因、緣黃河自平虜城北過虜地。至黃甫川。周廻二千五百餘里。人跡不到。舟楫不通。比之中國河運不同訪得平虜城夜不收劉炕者。曾同大力赤等出哨。由五岔河登舟。至黃甫川上岸。熟知道路。因拘劉炕詢之。彼歷陳嚮往。且云往哨時止駕捕魚小船。可容五六人者以行。卒遇風浪。則灣泊易制。兩岸夾賊。則直泛中流。賊或夜襲。則開展為易。若大船載米。苦不能行。其說有五、一曰五岔河一帶水淺多灘。大船到彼。當淺閣不能進。二曰石此?冉煖泉以下兩岸石山。水勢如建瓴一瀉千里。大船迅流。其勢難下。人力難施。必有沉沒撞擊之患。三曰船中載米。兩岸隔山。我軍在套。勢不相及。陸運則惧賊邀擊。坐待則虞軍莫至。四曰兩岸夾賊。勢難灣泊。泊岸則虜來聚攻。我軍難合。捨舟則虜必趨奪。軍易揉亂。五曰虜果逐去。則從容安流。舟與師合。萬一相持日久。梗塞不通。軍不獲粮船不獲援。此危道也。况此舟一下。上流難返。西人不善張帆。岸上又無牽路。弃舟在彼。小費不惜弃米在船。非齎寇糧耶。窃因思之。黃河本洶湧漂疾之流。而虜境非舟楫所經之地。即如三門七津。水勢湍急。漢唐漕運。尚不能越。是可鑒也。今不諳其險易而乘舟冐進果如其說。不惟進退觸藩。抑恐稽誤粮餉。干係非細。為今之計。似不必造大船。船不必載粮米。俱造中船百餘隻。舟運固?惟以輕車載勁兵数千順流而下弃舟上岸與大軍相約合擊或結水營于渡口俟其渡河截殺亦一奇也每船可容甲士二三十人者。列於平虜城五岔河一帶。以遏山後諸賊之援。而運餉之計。或如前議可也。延綏撫鎮等官楊守謙等議稱嘉靖二十年止?帚人任友二以二漁船同漁人通士十八人。自寧夏黃沙此?冉下河。至偏頭關峽口上岸。晝伏夜行。斬虜首三級。此復套宜用舟師効也。將寧夏游擊兼樓船將軍。以頗知水戰如湯慶者為之。大採雪山之木為筏。由蘭靖順流至寧夏。取江南舟工水手。量河寬狹深淺。造戰船五六百艘。運船四五百艘。令樓船將軍習水戰以待用。又曰復套餽餉百萬。若用車牛。勢不可為矣。令以船載粟順流而下。沿河而饋。比之車牛。其省百倍。惟逐虜時。陸師後用車千輛、騾驢千餘載粟隨軍。一月而罷。

  前件

  查得先為軍務事、臣查沿邊舊有戰車、體質大重、略加增減、上施火器、攻守咸宜、堪以制勝、咨行陜西延寧三鎮撫臣酌量成造、每營分發二百輛、既備防秋。兼為復套之用。又因今秋黃河水漲、將蘭州浮橋衝斷、兵馬往來、應援愆期、行寧夏將抽分筏木、打造大船一百五十隻、裝載粮艸、渡送兵馬、并行臨鞏兵備道將蘭州浮橋修理、亦造船百隻、以資利涉、葢船雖至小。載粮不下三五十石。車雖大。載粮三五石足矣。是一小船。勝十大車也。且臣之所謂大船者。亦量河之廣狹淺深而言。非艨艟巨艦之比。况虜寇在陸者多。用船者特出奇之一爾非謂復套全資于船。若河套既復。修築垣堡。載餉防河。此不可少也。今陜西延綏撫鎮官僉言供餉可用舟運。寧夏撫鎮官議稱黃河難用大船。欲造中船百餘隻以遏山後諸賊之援。該鎮距河伊邇。用船大小。知之必真。但載人亦可載粮。百十隻恐不足用。必得中船三百餘隻。每隻下可載米百石有餘。上可載人施用矢石可也。查得該鎮雖有抽分筏木、恐其材非可用、議者謂採雪山之木、亦須人力、其工食木價。中船每隻、大約費銀五十餘兩、三百隻、共該銀一萬五千餘兩、并隨營戰車、陜西等鎮、共該二十四營、可用四千八百輛、每輛大約用銀二兩、共該銀九千六百兩、并造船銀共該二萬四千六百餘兩、今舉此大事、各鎮百爾供需、異于往昔前銀亦須仰給內帑、如蒙乞敕該部照數分發各鎮撫鎮官、乘時委官成造、車分各營、舟擇寧夏蘭州將官一二員、管領演習、其樓船將軍之號、應否設立、臣難擅擬、仍乞行濟寧等處摠理河道都御史及河南管理河道官于該省止?帚德雎州寧陵考城蘭陽儀封祥符中牟鄭州封丘延津陽武原武榮陽汜水近河等府州縣、選調諳習行舟、熟知水勢水手六七百餘名、起關應付前來、每船分撥二三名、相兼本處水手應用、如是則水陸有備、載人運粮。惟便是適。更多張旗幟。鳴金伐鼓。順流而下。醜虜刱見。固且駭愕驚異奔遁之不暇。又敢近河而攖我之鋒耶。伏乞 聖裁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二百三十九終